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绝返·番外·尽头

新都桥7号:

旼奂


现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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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拖了很久#终于抓住情绪完满了这个故事










“我情愿这是幻觉,也不愿是种告别。”


 






 


-


 


我到很久以后才发现金在奂原来那么会撒谎。


 


他掩饰的那样好,连蛛丝马迹都不曾让我发现,或许他都被自己骗住了。


 


金在奂这个人傻乎乎的,这也未必是不可能的事。


 


那次他生病给我打电话,我急忙忙赶过去,恍惚间像回到从前,我和成员在地方赶通告到深夜,走前在奂就已经得了重感冒,那两天他刚好休息,我让他好好睡一觉,因为他一忙起来总是没完没了,不听人劝,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身体给拖垮了。


 


回程的路上在奂给我打电话,电话那头是他虚弱的声音,在奂也不说难受,只是一个劲地叫我名字。


 


旼炫哥,旼炫哥,一声声叫得我心里难受。


 


我下了车一路往电梯跑,打开家门看到在奂裹着被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头一低又立马抬起来。我一边问他怎么不在房间一边给他手忙脚乱地找体温计,在奂说我一个人那么晚回来,见到家里熄着灯会落寞。


 


后来只要在奂一生病,我就会想起他可怜兮兮地坐在沙发上强撑睡意的样子,整个人倔强到令人心疼。


 


我输了密码进门,低头脱鞋时才反应过来在奂没换密码。


 


密码是我生日,我们已经分开一年了,家里的摆设也没变,一切都跟我在的时候一样。


 


你瞧,他实在是个再傻不过的人。


 


固执地等我回头,固执地盼我回家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婚礼喜帖是我亲自给在奂送去的,进门前我迟疑了一会儿,还是将手伸向了一边摁响门铃。我想当面请求他当我的伴郎,并将婚礼致词的重任交付给他,我跟在奂说,我知道自己很自私,但我没有办法。我想在婚礼那天拥有好友的祝福,家人的陪伴。


 


我们都清楚地知道,我们不可能一刀两断。


 


我确实很自私,因为我利用了这一点。


 


在奂在婚礼上说的那段话,是我这辈子见过他给我写的最真挚的一段。我除了谢谢以外,找不出别的话来感谢他。


 


在奂是红着眼眶离开我的婚礼的,他走前对我说回头见。


 


在他登机前我给他发了一条简讯,大意是我等着给他写致词。


 


可我没想到,这一等,等了快四十年。


 


在奂的葬礼由我主持,听护士说他在住院那天就决定好了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我是从在奂生病开始知道他没有放下我的。


 


在奂谈恋爱总是谈不长,后来索性不再尝试了。


 


没人时常陪在他身边叮嘱,他飞去国外进修音乐那几年,看动态他总是熬到凌晨,甚至整晚整晚地不睡觉。回了韩国后他写歌发歌,一直很忙。


 


我那时只觉得或许这样他才是开心的,都没想过或许他只是害怕停下来。


 


过度的消耗彻底拖垮了他,他渐渐不记得事情,一点点失去了自理的能力。


 


年龄上了岁数后,父母早已离去,也不用再打拼事业,我觉得身边最珍贵的不过好友家人。


 


在奂的疗养院在济州岛上,那里环境很好,从后花园的平台上望出去就能看到海。


 


我有了空就会去看他,静静地跟他待一会儿就很好。


 


他不再记得近来的事,记忆倒退了很远。


 


他会经常拍着我的肩膀笑,笑我化的妆太逼真,眼角的皱纹就像海浪一样夸张。他会朝我伸手要糖,说自己都住进病房了,每天都要吃很多很苦的药。有时他也只是看着我坐在一旁削水果,什么也不说,然后叹一口气。他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会闹脾气,他怪我离开他,眼睛包着泪水,委屈地像一头受了伤的困兽。


 


我很愧疚,可我除了愧疚别无他法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在奂离开的前一天恢复了意识,他说病房太闷,让我推着他去后花园走走。


 


那天天气很好,万里无云,阳光灿烂,是冬日里难得的一个晴天。


 


我把他推至栏杆前,往前看去就是海了,视野很开阔,我们在大海面前变得渺小起来。


 


他笑着说,知道自己一直在无理取闹,辛苦哥了。


 


我摇了摇头,没有答话。


 


后来的这几十年在奂太沉默,我反而有些不习惯。


 


他不知道的是其实我很乐意照顾他,那让我感觉他很需要我。


 


他问了我最近的生活,还问了秀贞,我们的女儿雅惠,他很在意我过得好不好。


 


就像从前我擅自以为他真的放下了,很快会找到对的人结婚,我又擅自以为哪怕变成这样他也还有很多日子要过。


 


在奂走的时候我不在,好在听医生说他走得很安详,是在睡梦中安然离去的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葬礼上有很多人哭,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不出眼泪。


 


秀贞陪着我,她攥着我的手低着头,肩膀微微耸动,连她都在难过,我却一点感觉也没有。


 


礼堂尽头是在奂的照片,我没有让他们用黑白颜色的照片,我给他挑了一张帅气十足的彩色照片。他笑地牙齿坦荡荡,脸颊肉鼓鼓的,眼睛都要被笑意挤得没了边,看着那张照片我好像耳边还能听到他那特有的笑声。那也是我印象中在奂的样子,很单纯,很可爱,很开朗。


 


我给在奂写了一篇比他给我写的还要长的致词,满满好几大篇纸。


 


他一直是个善良的人,捐了财产,好好地处理了自己的版权费,还有很多细小的事,他都一一照顾到了。


 


在奂的葬礼过了没多久,疗养院那边给我打电话说,给我寄了包裹过来。


 


他们在在奂的床头柜里发现了信封,想来还是交给我比较好。


 


收到包裹时,我以为是在奂写给亲朋好友的信件,只是还没来得及寄出去。


 


信封上没有写名字,封口没有贴上,我只好将它们拿出来查看。


 


 


 


 


“昨天没找着回家的路,我抱着头茫然地望着人群,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该往哪走。我很无助,让我更觉得可怕的事情是,将来有一天我会完全忘记旼炫哥......”


 


“我尽可能理智地写下需要处理的事项,联系律师帮我立遗嘱,在家里的每个角落贴上提示的标签,然后开始查找合适的疗养院......”


 


“我很难过地跟旼炫哥讲了我生病的事,他不安慰我,反而说我是咎由自取,年轻的时候不把身体当回事......”


 


“最近头脑越来越混乱,忘的事情越来越多,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。旼炫哥还总来济州岛看我,他没有嫌弃我,我很开心。以后若是忘记了就看看这些写下的记录吧......”


 


“我决定从今天起抄写大家的名字,这样我至少会记得这些人在我生命中出现过......”


 


“我今天至少要记住一个人的名字,黄旼炫......”


 


“黄旼炫”


 


“黄旼炫”


 


“黄旼炫”


 


“旼炫哥”


 


“旼炫哥”


 


“旼炫哥”


 


“旼炫”


 


“旼炫”


 


“炫”


 


“我真的要记不住他了......”


 


 


 


 


从第一行开始,我终于意识到了在奂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事实。


 


他真的走了,而我也真的失去他了。


 


失去的重量压得我无法呼吸。


 


和在奂在一起的时候,我也像他那样很纯粹地爱过一场,不顾其它,全全投入,以至于我知道后来他那样难过,我也没后悔过。


 


在奂在我面前像个小孩,可小心捧起我的却是他。


 


他的爱细水长流了大半生,我时常会想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七年抵得过他的好吗,随即我很快意识到我冒犯了在奂,那是他的选择,我不该对此评头论足,再说些冠冕堂皇的话。


 


在奂他是一个多傻的人啊。


 


又是多好的一个人啊。


 


在奂生病的那段时间,我偶尔也会想我们那时是不是必须要分开,如果没有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。可发生的改变不了,未发生的也永远都不会到来。


 


我不会知道答案。


 


我真的不该同坚持了那么久的他道歉的,我们都没有做错什么,我忘记告诉他我有多感激。而我再也来不及,只能抱憾终生。


 


我和在奂都不要从头来过。


 


我知道没有了我,他才会有更好的人生。


 


(完)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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